李海峰
这两幅画相似度非常高,题款写着“二月春风花不如”,说的是火红色的枫叶,比花儿还要亮丽,意思非常好。上边加了一只工笔的蝉,蝉放在树枝上,取一个吉意,叫:“居高声自远,非是藉秋风。”这是唐代虞世南的诗句。
其实,在枫叶枝条上边加上一只蝉,除了意思“居高声远”非常吉祥之外,在审美上也非常好:红色的枫叶、黑色的蝉,红与黑这两种颜色对比,非常协调、非常美丽。色彩上,这种对比是很科学的,同时也符合中国人的审美。再者,白石先生开创画派,正是以“红花墨叶”为特征,他是处理红与黑对比色彩的高手。这幅画的真迹体现了这种美学思想。我们再看疑伪作品,也画了一只知了。但是这只小知了,我们能看得出是点睛的吗?还指着它“居高声远”吗?这种体积,它哪是知了,和蛐蛐儿差不多。疑伪作品的作者,是把文化和美学意义抛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我们说过,白石先生用的色都是自己做的。枫叶用的这种红色,应该是白石先生常用的西洋红。西洋红“色夺胭脂,古艳绝伦”。白石先生在用颜色时,偏于用重色。因为他发现,中国画的颜色,时间长了以后会变得越来越黯淡。所以,为了让画的颜色长期有精神,宁可最初画的时候重一点,当然,这个重也是有限度的。而我们来看疑伪作品,这个红色很淡,并且浮而薄。这颜色跟西洋红没有任何关系。这个颜色,无非就是现在那种管装的化学颜料,叫“曙红”。
再看枫树枝条。画枝条,永远要跟中国书法的线条要有关系。疑伪作品的枝条,尤其是“二月春风花不如”的“如”字旁边这几根细枝条,笔笔都是撩起来的,简直是惨不忍睹。
除了枝条毫无书法功力之外,再看这几个篆字、这行书款,真是软到不能再软。如此纤弱的线条,跟齐白石是毫无瓜葛的。
(本文节选自著名书画家李海峰所著《齐白石艺术欣赏与真伪鉴别》一书)